一幫人在KTV待了有三個小時，出來的時候得有快六點了。

外面天都黑了。

明兒開學, 都得早起, 徐飛也沒再安排什麽後續活動。

兩男生先走。

雲深本來想走, 徐飛拽了下他的胳膊，壓低聲音：“完了有事問你。”

雲深站在原地沒動。

徐飛咧著嘴看向楚辭：“你上班時間快到了吧, 我送你過去。”

雲深看樣子也要一塊兒去。

楚辭沒拒絕。

三人打了車去步行街。

蘇荷門口, 徐飛把錢給了司機, 三人下車。

六點半。

這個時間點這塊兒還沒完全熱鬧起來，人還不是很多。

楚辭站在門口手插在口袋裏看兩人：“我七點開始演出, 你們要不要留下來看會兒？”

雲深想都沒想，拒絕的話就要脫口而出。

徐飛掃他一眼, 往前一站：“要, 要，當然要！”

雲深：“......”

楚辭沖他們笑了一下, 還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雲深, 眼角跟帶勾子似得。

雲深別過頭, 一臉淡漠。

兩人跟在楚辭身後進了酒吧。

這會兒裏面燈光還聽柔和, 放的也是比較抒情的旋律。

雲深和徐飛找了個座。

楚辭去了後臺做準備。

徐飛點了度數不怎麽高的酒，抿一口，手肘壓在桌上探了腦袋過來：“說說, 怎麽回事啊, 你們之前見過？”

雲深看他一眼，這孫子是吃醋了呢。

他淡淡的垂著眼看著酒杯，裏面的液體被光線切割, 折射出別樣的絢麗。

他姿態懶洋洋的：“就之前說的，我沒印象。”

他沒跟徐飛說之前在KTV走廊裏那一出小插曲，沒必要，他有喜歡的人，除了程一，再沒有人能入他的眼。

別人喜歡他，跟他無關，他不會做出半點回應。

徐飛揉了把臉：“也是，你身邊女生挺多的吧，前段時間校花還給你寫情書了呢。”

“什麽？”

“校花。”

“誰？不知道。”放他桌上的情書他一般直接扔垃圾桶。

“嘖嘖嘖，深哥，老子羨慕你啊。”

“羨慕什麽？”雲深晃了晃馬克杯，也不急著喝，就看裏面的液體來回把光斑攪得細碎：“楚辭不也挺好看？”

一說這個，徐飛來勁了，手肘撞了他一下：“哎，老子眼光不錯吧。”

眼光不錯？

要說眼光不錯，那該是他。

程一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姑娘，沒有之一。

全世界，就她最好。

他睫毛顫了一下，沒忍住，笑出聲來。

想到她就想笑，控制都控制不住，跟個傻子似得。

操。

徐飛給他這個笑弄的毛骨悚然：“深哥，你這，什麽意思？”

“沒什麽意思，就，想到個人。”

有故事。

徐飛還真挺好奇，什麽人能讓雲深想到就笑成這副樣子。

他看不到自己，不知道剛剛的那麽笑有多溫柔。

就跟把蜜罐子碎了似得。

一臉甜蜜。

嘖。

他從兜裏摸出包煙來，點了根，準備聽故事。

雲深扭頭看了他一眼。

煙盒子是大成玉溪，他之前抽的那個牌子。

他記得，他們第一次打架就是為了這盒破煙。

也是這盒破煙，讓他和程一有了後面的那些。

緣分這東西，有時候真挺奇妙的。

徐飛見他直勾勾的盯著這煙盒，挑了下眉，給他也拿了支：“給。”

這個假期他打工賺了些錢，過年的時候給自己買了盒說的過去的煙。

雲深瞥了一眼，拒絕：“我不抽，戒了。”

徐飛楞了。

雲深這人煙癮應該挺大的，他可沒忘記當時他因為一盒玉溪把他揍得跟孫子似得。

這才多長時間，就戒幹凈了？

“操！”他上下掃了個來回，跟看猴似得看著他：“什麽時候的事？”

“沒多久。”

頓了幾秒，雲深又補充了句：“她不喜歡我抽煙。”

“操！不是吧！”徐飛簡直目瞪口呆。

妻管嚴扛把子？

這還沒結婚呢！

他狠狠吸了一口煙，又猛地灌了一口酒，盯著雲深看了老半天，才緩過來。

他瞇著眼睛，跟只狐貍似得，一副快要好奇死的樣子：“嫂子是哪位美女？”

雲深沒準備瞞著他。

遲早要帶程一見他的朋友的。

他喝了口酒：“程一，就那個年級第一。”

“就那個......小卷毛？”

雲深一記眼神看過來，眼神非常不悅非常冷淡，他甚至還冷笑了下：“小卷毛？”

徐飛縮了縮脖子：“就，大家都這麽叫。”

“再叫聲試試？”

“......程美女，程美女。”

雲深輕輕哼了聲。

徐飛看著雲深淡然且還有些愉悅的模樣，內心簡直一言難盡，這審美......

程一這人，性格孤僻，性子冷，學習起來不要命。

整天頂著一腦袋雜毛，怪的狠。

全校就沒聽說過有誰敢招這位學霸的。

當然，也沒人有興趣。

沒想到......

這悄無聲息就把雲深給勾到手了。

這個世界是怎麽了？

抽完一支煙，冷靜了一會兒後，他還是有些接受不了這個事實：“真是她？”

雲深一腳踹在了他凳上：“再問抽你。”

“......”

好吧，看雲深一臉護主的表情，是真的。

他穩了穩身子，重新坐正，瞥雲深一眼，心裏嘆了口氣。

這眼光也太獨特了。

幾秒之後，雲深掃他一眼：“別他媽看我了，這事我是認真的，今晚跟你過來，就想問問......”

“問什麽？”

雲深不自然的摸了下脖子：“就，怎麽表白女生會接受？”

“臥槽，你居然問我這個？”

“怎麽，不行？”

“不是。”徐飛手指在馬克杯上彈了下，笑了聲：“深哥，你照過鏡子沒？”

“有話直說。”

“就你這張臉，就孝育的女生，只要你開口，沒人會拒絕。”

“是麽？”

“不然呢？”

“哦，那什麽時機合適？”

“你問我？”

“別廢話。”

徐飛一口喝了小半杯酒，定定的看著他，有些遲疑的問：“深哥，你不會沒談過戀愛吧？”

雲深靜了幾秒，雖然不想承認，但事實......

“是。”

徐飛一口酒嗆在了嗓子眼裏，噴了一桌，還濺了幾滴到雲深臉上。

雲深一臉嫌棄的抹了把：“什麽反應。”

徐飛猛的咳嗽了幾嗓子，一張臉漲的通紅，盡管如此，依然阻擋不了他表達自己驚奇的的步伐。

“你真是白瞎了你這張臉啊！”

“嗤。”

緩了好一會兒，呼吸平穩了，徐飛盯著雲深，還是覺得真他媽不可思議。

長這麽一張臉，居然連個戀愛都沒談過。

不過，這樣一看，似乎也可以理解他為什麽會看上程一了。

初戀，總是會被一些莫名其妙的點勾住。

雲深不在乎他的反應，他就是很急，應該在什麽時機下跟程一表白，他怕她覺得他不夠浪漫。

女生都喜歡浪漫吧。

他又重覆了一句：“什麽時機表白合適？要浪漫點的。”

雲深難得沒煩躁，非常認真的看著他。

操，真上心了這是。

徐飛也跟著正經了點，想了想，問他：“你知道她生日什麽時候嗎？是最近嗎？”

“......不知道。”

“沒問過？”

“沒。”

“......最好是她生日，她生日不在最近的話，就挑個特殊的日子，520什麽的，完了挑個禮物，買束花。”

“就這？”

徐飛拍拍他的肩：“足夠了。”

雲深把餘下的酒一口灌了：“行，先謝過你了。”

“深哥，你別這樣，我不習慣。”

“......出息。”雲深含著笑掃他一眼，從椅子上站起身來：“我先走了，你自己看吧。”

徐飛點點頭：“那，明天見。”

雲深沒接話，背對著他揮了下手，一路離開蘇荷。

......

雲深一直沒找到不動聲色偷偷把程一生日時間搞到手的法子。

他沒直接問，他想給她個驚喜。

女生都喜歡驚喜。

他琢磨了好幾天，才把主意打到宋韻身上。

宋韻是她最好的朋友，這事應該是知道的。

這周周三的課間操，趁程一被化學老師叫去辦公室幫著判作業，雲深擡手戳了戳宋韻的後背。

宋韻沈浸霸道總裁愛上我的辣眼睛小說裏不能自拔，感覺有人戳她，她扭了扭身體，嘟囔了句：“小綿羊，你幹嘛，別鬧......”

“......是我。”雲深忍不住開口。

宋韻驚了一驚，後知後覺的意識到程一此時此刻是在辦公室。

手一僵，書就從掌心滑了下去。

幾秒後，她手忙腳亂的撿起書來，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雲深：“你叫我？”

剛剛戳她的是扛把子？

她身體抖了抖。

雲深抿唇：“嗯，有話問你。”

“你，你直說。”

“程一什麽時候過生日？”

“啊？”

“程一，什麽時候過生日？”

宋韻楞了一下，整個人呆若木雞。

他他他問程一生日幹什麽？

他們關系什麽時候這麽好了？

過年她和程一打電話程一還說今年不會拋棄她，一起繼續做一對單身狗的。

她有些慌。

想問問程一什麽情況。

雲深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盯著她。

她還是先回答大佬的問題吧。

宋韻捏了捏指尖：“就4月16號。”按陰歷算，今年的是4月16號。

“好，我知道了，謝謝。”

“啊，不客氣不客氣！”

“對了。”

“嗯？”宋韻一臉乖巧的看著他，比在孫麗萍面前都乖。

“今天這事，你別告訴她。”

“啊......”考慮到自己的人身安全，宋韻點了點頭：“好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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